“噗!”
马博文一口饮料呛到,拼命咳嗽。
江词皱眉,有点不可置信,“她脑子没病吧?”
下意识看向季夏,季夏摇了摇头,这种事她压根不会怀疑江词,同时也对简音有些无语,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。
就因为江词谈恋爱了,对她避嫌,她就偏激到撒这种没脑子的谎?
“赶紧去办公室看看吧。”马博文说,“别回头全校都知道你喜当爹了。”
季夏觉得他说得有道理,推了下江词的手臂。
简音跑来学校‘告发’他,肯定是打算闹得沸沸扬扬,暂且不说这事能不能澄清,只要谣言在学校里传开了,多多少少会有人相信,多多少少对江词的名声会有影响。
“我陪你一起过去。”她坐不住,想在办公室门口等他,如果有能帮忙的地方也能第一时间进去。
马博文以及二班众人都纷纷嚷着要去给江词扎场子,骂骂咧咧的数落那个前女友。
江词的性格和人品,谁都不信他会做出搞大别人肚子不负责任的事。
刚出食堂,走到教学楼下,楼上突然一阵喧闹。
抬头,无数的纸片雪花一般从楼顶洒下来,不少飘进了各层的楼道,刚刚那阵喧闹就是因为有人捡起看到了纸上的内容。
一张纸飘到季夏脚下,一低头就看见上面用红色的马克笔醒目地写着——
“江词,杀人凶手!”
季夏弯腰捡起一张,飞快地看完上面的内容,简音字写得不好,语言组织能力也存在问题,这些复印件上的字连看带猜,她看懂了大概内容,就是说江词搞大了她的肚子不肯负责,逼着她打掉,要杀掉她的孩子。
还说自己哥哥去世以后,江词打着照顾她的名义将她收在身边,常年多次侵犯她,她法律意识淡薄而且又害怕,一直不敢发声,如今为了保住孩子,不得不站出来揭发他的罪行,寻求社会的帮助……
季夏攥紧手指,将那张纸揉成一团,捏在掌心,突然转身朝着楼里冲去。
“季夏!”
江词在身后喊她,她头也不回。手脚发凉发抖,但她脑子很冷静,迅速分析完整件事,并且做出处理方案。
要在她的脏水泼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,在谣言传播得更广更夸张之前,立刻做出回应,做出解释。
季夏先一步进了广播室,锁了门,将江词隔绝在外。
广播室的男生目瞪口呆看着突然闯入的人,季夏冲过去,“不好意思,我借用一下广播室。”
“学姐……”
季夏已经熟练地打开开关,调整好频道。
高三以前,她也曾是广播社的一员,午后会在广播室读一些文章,或讲一些故事。
男生和她短暂地共事过,且季夏学霸名声在外,虽然知道违法规定,但他压根不会想到她要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,犹豫了一下就乖乖地站在一边。
“同学们大家好,我是高三一班的季夏。好久没在广播里和大家说说话。”季夏看向窗外,江词站在那里,神情复杂地看着她。
她冲他笑了一下,声音柔和,和她此刻发白的脸色截然不同,缓缓地道,“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。”
“从前有个小男孩,他的好朋友因为他意外去世,留下了唯一的妹妹……”
***
广播的声音响彻校园的每个角落。
越来越多的人拿到那传单,有好奇等着看八卦的,有幸灾乐祸想看江词出丑的,有骂人的有误解的,也有质疑维护的。
校园论坛上的讨论帖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,大家都等着一个详细的科普贴出现,却先等来了这个校园广播。
天台上,简音红着眼睛洒完传单,耳机里的女声还在吼她,“蠢货!谁让你画蛇添足的?我没让你将话说得这么死!你那传单都写的什么玩意?知不知道那些说辞很容易被推翻?我精心给你准备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!”
“我说的都是事实!”
简音用力将装传单的袋子砸在地上,冷声道,“他就是不负责任!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,这才多久就要抛弃我!既然他不要我了,我也不会让他好过,一起下地狱吧!”
“你听我说——”
广播的声音吸引了简音的注意力,她没听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,摘了耳机,面无表情地听着季夏的声音,“下面是我对简音同学的三大提问。一,你说江词替你去世的哥哥照顾你,是为了侵犯你,他侵犯了你,你还要执意留着他的孩子不肯人流?二,你要他负责,是要他和你谈恋爱,甚至结婚的意思?你要跟一个常年侵犯你的人结婚?三,你说你怀孕三个月了,是江词的孩子。可是我手上调出来的你的飞行记录,你整个寒假都不在C市,你去了冰岛,同行人是粟小八,而江词整个寒假都没有离开C市,他就算要偷渡过去特意侵犯你,坐轮船辗转三次到冰岛,来回一个月时间也不够。”
“简音同学,这些疑问我现在不需要你的解释,我已经报警了,到警局去解释清楚吧,另外我也会请律师起诉你毁谤,人性可以泯灭,但公义不会消亡,农夫与蛇的故事到此结束吧。”
季夏声音清清淡淡的,却透着愤怒的坚定,“其实等孩子生下来,一切都真相大白。但这几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舆论毁掉他的生活。他这么好的人,凭什么陪你这种恩将仇报的垃圾同归于尽?”
***
“嫂子威武霸气。”马博文竖起拇指,有被震撼到。
短短两分钟的讲话,也没多激昂,却让人不约而同地跟着点头,比传单上密密麻麻的几百字都更有说服力,马博文想这大概就是学霸的力量。
“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,嘤嘤嘤。”他一脸羡慕地看向秦瑶,寻求共鸣,“突然想谈恋爱了!”